第52章
符遥憋着气看他一眼：“……”
他以为是在拍美食鉴赏节目吗？
“不过，谢了。”谢一舟唇角勾起，侧脸帅得人神共愤，“比梁驰囤的面包好吃。”
“……”隔座的梁驰惨不忍睹地转过脸去，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，心说您就装吧。
老城区小店卖的菠萝包，开业有小十年了，里头夹着黄油片，刚出炉的时候香得要命，就算放凉了也好吃。他家就在店面附近，舟哥吃过一次之后就总让他帮买，怎么，这下又说味道一般了？
啧啧啧，真是百炼钢变成绕指柔。
原则全部化为乌有。
梁驰内心都快唱起来了，谢一舟还跟没事人似的喝口豆浆，“刚刚老曾找你了？”
“不是，是沈老师。”符遥纠结一会儿，还是决定听听他的意见，“沈老师想让我报名参加英语演讲比赛。”
“挺好啊，”谢一舟动作一顿，拧眉想了想，好像确实听林思宇在宿舍说过这事，“学霸就是要秀出风采。”
符遥用手撑在下巴上，转头看他，“但是我跟沈老师说，我不太想参加。”
谢一舟语气处变不惊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就是吧，我觉得比赛什么的其实都挺没意思。像作秀一样在台上表现自己任人评价，再分个一二三名的档次，除了假装自己优秀，到头来什么用都没有。”
“哦。”谢一舟慢条斯理地点头，把喝空的杯子捏扁塞塑料袋里，“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？”
符遥：“……”
“读书有意思吗，赚钱有意思？等你想到头，会发现连活着本身都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拿游戏来打比方，有人活在闯关游戏里，一关过了还有下一关等着，一直到死都还惦念着没拿到区服第一；还有人放弃闯关，在开放世界里四处流浪。”谢一舟笑了笑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，说起话来漫不经心又欠揍，“不管怎么样，还是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区，多尝试多看看。哪一天游戏真over了，你能带走的也只有你这辈子的回忆而已。”
符遥看着他，默不作声，心头恍然的激荡却生生不息。
认真说起来，其实她算是死过一次的人。
起初，她以为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，是为了把谢一舟从悬崖边上拉回来，却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轨迹也会因此改变……交叉重叠，再翻滚着相互纠缠，如彼此双生的藤蔓。
“谢一舟。”符遥忽然叫他的名字，似是叫过千百次一样，熟稔中带着亲近的默契。
“嗯。”谢一舟也极其自然地应她。
彼此都没察觉有什么问题。
符遥：“如果我去参加比赛，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情？”
谢一舟：“什么？”
“从今天开始重新做人，按时吃早餐，好好背单词。”符遥看着他，弯了弯唇角，“交换吗？”
第44章 吃醋五
符遥低估了一中师生对篮球赛的热情。
周三下午两节物理连堂，老曾直接给参赛队员放了假，亲自带着他们去球场热身。
剩下的人留在教室里，心猿意马地写试卷。
等下课铃响，一个个把试卷扔开就往操场跑。
“走走走！”黄程程身残志坚地挥舞拐杖，“我们也快去，去晚没有好位子了。”
“行，你悠着点……”符遥在后边追她，“怎么三条腿跑得比我两条腿还快啊。”
到了球场，符遥才知道黄程程一点没夸张。
体育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，估计高二的全来了，高一来凑热闹的也不少。
虽然还没开赛，隔着老远就听见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、篮球一声一声砰砰砸地的响声，激得人热血沸腾。
黄程程这拐杖挺有用，别人都特意避着，生怕闪到她。
符遥狐假虎威，跟着黄程程顺利挤进人群，老曾一看见她，立刻指挥前边男生腾出位子。
“遥遥你去哪？”黄程程丝毫不客气，一屁股坐过去，又拖住符遥的手，“留下来跟我一起看啊。”
符遥无语地看她一眼，指了下旁边，摊开手道：“没位置了。”
前边就是白线，一会儿比赛开始指定不能站人。
“怎么没有？”黄程程一脸“你逗我”的表情，努了努嘴，“这边一排不是都空着吗？”
后边站着的潘恬听到这话，开口解释，“这是给参赛队员休息的地方。”
“没事，等他们人来了再走开嘛！哎，这不是你同桌的书包吗？还有外套，你帮他拿着呗。”黄程程拽着符遥袖子，看她无动于衷，委屈巴巴地压低声央求：“——求你了，廖婉婷在对面呢。”
言下之意，她没办法一个人坐这儿承受打击。
符遥：“……”
“算了，你不陪我的话，我也不坐了。”黄程程见拽不动符遥，作势要撑着拐杖站起来。
吓得旁边一群人赶忙来扶她。
“坐坐坐！我没说不坐。”符遥头痛地按住黄程程，到底扭捏地在旁边椅子坐下来，快速瞥了场上的谢一舟一眼。
该说不说，这个举动太像宣誓主权。
热身完毕，老曾把他们一帮队员都叫了过来，进行最后的战术安排。
眼看人越走越近，符遥立刻做贼心虚地低下脑袋。
一件灰色卫衣忽然被扔到她腿上。
“鬼鬼祟祟干什么，敢做不敢当？”谢一舟路过符遥身边，垂眼看她，伸手打了个响指，慢悠悠地拖长语调，“劳驾，帮我拿件衣服。”
“哦。”符遥很没骨气地应了一声，心说她哪是敢做不敢当。
分明是敢怒不敢言。
这就算过明面了。
潘恬扫了她们一眼，没有作声。
“这下放心了吧，”黄程程一脸前线吃瓜的蜜汁微笑，拍了下符遥的手，大言不惭道：“正主亲自开口让你坐。”
“……”
符遥抱着那堆衣服，坐立不安地挪了下身子，脸上有点发热。
倒不是因为黄程程的那句调侃。
卫衣才从谢一舟身上脱下来，还带着他的体温。
淡淡的积雪草香气，夹杂着些许汗味……她慢慢变得熟悉的味道。
持续不断地挥发在空气之中，填满了咫尺的所有空间，如文火炙烤，无处可逃。
裁判就位，比赛很快开始。
符遥赶忙振作精神，掏出眼镜架到鼻梁上。
她们班出来跳球的是孟梓龙，对面6班也派出最壮的大高个，黑臂纹身，青筋横肉，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。
对峙之后，两人几乎同时起跳——
孟梓龙手先碰球，他掼下身子，狠狠往旁边一扫。
篮球以千钧之力倒旋着飞了出去。
谢一舟长臂一伸，在半空拿球，二话不说，中线直冲篮下。
开局第一个球。
打得好的话，能把整个队伍的士气拉起来。
全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，在潘恬的带领下，她们班的加油声简直能响彻云霄。
但6班两个球员紧跟着围堵上来，包括之前那个黑臂哥，还有一个中分头，左右夹击，把人缠得死死的。
林思宇平日里跟谢一舟打配合惯了，默契十足，一个前冲闪过盯梢自己的人，刚空出手回头，谢一舟已经把球传了过来。
“操！”中分头扭头骂了一声，“都他妈的回防盯人！”
6班回防的速度挺快，前进的路线被封死了，林思宇耍个花手，把球从身后传出来，转眼又回到谢一舟手里。
谢一舟身子一晃，佯装要从侧路突破，中分头立刻警惕跟上。
然而此时此刻，杨明也已经在三分线外就位了。
空档暴露出来。
就是现在！
谢一舟作出跳投姿势，吸引对面注意力的同时，把球从身侧甩出去，不偏不倚，正好落进杨明手里——
“砰”的一声，三分进网！
刹那间爆发的欢呼和尖叫，几乎要震晕她的耳朵。
“好球！”老曾第一个吼出声，拼命给他们鼓掌：“对，就这么打！”
符遥才知道原来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球赛，和在远处观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。
她被无形的大手拽入球场，那种局外人的感觉一瞬间消失，
球员都是她熟悉的面孔，在她面前来回穿梭跳跃，每一次跑过时带起的风，脸上滑落的每一滴汗水都清晰可见。
身处如此喧嚣之中，符遥居然还能听见自己放大的心跳声。
砰砰、砰砰。
几乎和球一起共震。
黄程程完全忘记了她之前说再也不要搭理林思宇的话，加油喊得比谁都大声。
尤其是林思宇中场被人断球的时候，她气得差点没把拐杖丢过去。
“10班加油！！！”符遥被这气氛鼓动，忍不住跟着人群喊了两句，“10班必胜！！！”
杨明开场就打出一个稳如老狗的三分，吸引了对面注意，中分头特意匀出一个队员出来盯他。
他以为是在拍美食鉴赏节目吗？
“不过，谢了。”谢一舟唇角勾起，侧脸帅得人神共愤，“比梁驰囤的面包好吃。”
“……”隔座的梁驰惨不忍睹地转过脸去，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，心说您就装吧。
老城区小店卖的菠萝包，开业有小十年了，里头夹着黄油片，刚出炉的时候香得要命，就算放凉了也好吃。他家就在店面附近，舟哥吃过一次之后就总让他帮买，怎么，这下又说味道一般了？
啧啧啧，真是百炼钢变成绕指柔。
原则全部化为乌有。
梁驰内心都快唱起来了，谢一舟还跟没事人似的喝口豆浆，“刚刚老曾找你了？”
“不是，是沈老师。”符遥纠结一会儿，还是决定听听他的意见，“沈老师想让我报名参加英语演讲比赛。”
“挺好啊，”谢一舟动作一顿，拧眉想了想，好像确实听林思宇在宿舍说过这事，“学霸就是要秀出风采。”
符遥用手撑在下巴上，转头看他，“但是我跟沈老师说，我不太想参加。”
谢一舟语气处变不惊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就是吧，我觉得比赛什么的其实都挺没意思。像作秀一样在台上表现自己任人评价，再分个一二三名的档次，除了假装自己优秀，到头来什么用都没有。”
“哦。”谢一舟慢条斯理地点头，把喝空的杯子捏扁塞塑料袋里，“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？”
符遥：“……”
“读书有意思吗，赚钱有意思？等你想到头，会发现连活着本身都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拿游戏来打比方，有人活在闯关游戏里，一关过了还有下一关等着，一直到死都还惦念着没拿到区服第一；还有人放弃闯关，在开放世界里四处流浪。”谢一舟笑了笑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，说起话来漫不经心又欠揍，“不管怎么样，还是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区，多尝试多看看。哪一天游戏真over了，你能带走的也只有你这辈子的回忆而已。”
符遥看着他，默不作声，心头恍然的激荡却生生不息。
认真说起来，其实她算是死过一次的人。
起初，她以为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，是为了把谢一舟从悬崖边上拉回来，却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轨迹也会因此改变……交叉重叠，再翻滚着相互纠缠，如彼此双生的藤蔓。
“谢一舟。”符遥忽然叫他的名字，似是叫过千百次一样，熟稔中带着亲近的默契。
“嗯。”谢一舟也极其自然地应她。
彼此都没察觉有什么问题。
符遥：“如果我去参加比赛，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情？”
谢一舟：“什么？”
“从今天开始重新做人，按时吃早餐，好好背单词。”符遥看着他，弯了弯唇角，“交换吗？”
第44章 吃醋五
符遥低估了一中师生对篮球赛的热情。
周三下午两节物理连堂，老曾直接给参赛队员放了假，亲自带着他们去球场热身。
剩下的人留在教室里，心猿意马地写试卷。
等下课铃响，一个个把试卷扔开就往操场跑。
“走走走！”黄程程身残志坚地挥舞拐杖，“我们也快去，去晚没有好位子了。”
“行，你悠着点……”符遥在后边追她，“怎么三条腿跑得比我两条腿还快啊。”
到了球场，符遥才知道黄程程一点没夸张。
体育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，估计高二的全来了，高一来凑热闹的也不少。
虽然还没开赛，隔着老远就听见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、篮球一声一声砰砰砸地的响声，激得人热血沸腾。
黄程程这拐杖挺有用，别人都特意避着，生怕闪到她。
符遥狐假虎威，跟着黄程程顺利挤进人群，老曾一看见她，立刻指挥前边男生腾出位子。
“遥遥你去哪？”黄程程丝毫不客气，一屁股坐过去，又拖住符遥的手，“留下来跟我一起看啊。”
符遥无语地看她一眼，指了下旁边，摊开手道：“没位置了。”
前边就是白线，一会儿比赛开始指定不能站人。
“怎么没有？”黄程程一脸“你逗我”的表情，努了努嘴，“这边一排不是都空着吗？”
后边站着的潘恬听到这话，开口解释，“这是给参赛队员休息的地方。”
“没事，等他们人来了再走开嘛！哎，这不是你同桌的书包吗？还有外套，你帮他拿着呗。”黄程程拽着符遥袖子，看她无动于衷，委屈巴巴地压低声央求：“——求你了，廖婉婷在对面呢。”
言下之意，她没办法一个人坐这儿承受打击。
符遥：“……”
“算了，你不陪我的话，我也不坐了。”黄程程见拽不动符遥，作势要撑着拐杖站起来。
吓得旁边一群人赶忙来扶她。
“坐坐坐！我没说不坐。”符遥头痛地按住黄程程，到底扭捏地在旁边椅子坐下来，快速瞥了场上的谢一舟一眼。
该说不说，这个举动太像宣誓主权。
热身完毕，老曾把他们一帮队员都叫了过来，进行最后的战术安排。
眼看人越走越近，符遥立刻做贼心虚地低下脑袋。
一件灰色卫衣忽然被扔到她腿上。
“鬼鬼祟祟干什么，敢做不敢当？”谢一舟路过符遥身边，垂眼看她，伸手打了个响指，慢悠悠地拖长语调，“劳驾，帮我拿件衣服。”
“哦。”符遥很没骨气地应了一声，心说她哪是敢做不敢当。
分明是敢怒不敢言。
这就算过明面了。
潘恬扫了她们一眼，没有作声。
“这下放心了吧，”黄程程一脸前线吃瓜的蜜汁微笑，拍了下符遥的手，大言不惭道：“正主亲自开口让你坐。”
“……”
符遥抱着那堆衣服，坐立不安地挪了下身子，脸上有点发热。
倒不是因为黄程程的那句调侃。
卫衣才从谢一舟身上脱下来，还带着他的体温。
淡淡的积雪草香气，夹杂着些许汗味……她慢慢变得熟悉的味道。
持续不断地挥发在空气之中，填满了咫尺的所有空间，如文火炙烤，无处可逃。
裁判就位，比赛很快开始。
符遥赶忙振作精神，掏出眼镜架到鼻梁上。
她们班出来跳球的是孟梓龙，对面6班也派出最壮的大高个，黑臂纹身，青筋横肉，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。
对峙之后，两人几乎同时起跳——
孟梓龙手先碰球，他掼下身子，狠狠往旁边一扫。
篮球以千钧之力倒旋着飞了出去。
谢一舟长臂一伸，在半空拿球，二话不说，中线直冲篮下。
开局第一个球。
打得好的话，能把整个队伍的士气拉起来。
全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，在潘恬的带领下，她们班的加油声简直能响彻云霄。
但6班两个球员紧跟着围堵上来，包括之前那个黑臂哥，还有一个中分头，左右夹击，把人缠得死死的。
林思宇平日里跟谢一舟打配合惯了，默契十足，一个前冲闪过盯梢自己的人，刚空出手回头，谢一舟已经把球传了过来。
“操！”中分头扭头骂了一声，“都他妈的回防盯人！”
6班回防的速度挺快，前进的路线被封死了，林思宇耍个花手，把球从身后传出来，转眼又回到谢一舟手里。
谢一舟身子一晃，佯装要从侧路突破，中分头立刻警惕跟上。
然而此时此刻，杨明也已经在三分线外就位了。
空档暴露出来。
就是现在！
谢一舟作出跳投姿势，吸引对面注意力的同时，把球从身侧甩出去，不偏不倚，正好落进杨明手里——
“砰”的一声，三分进网！
刹那间爆发的欢呼和尖叫，几乎要震晕她的耳朵。
“好球！”老曾第一个吼出声，拼命给他们鼓掌：“对，就这么打！”
符遥才知道原来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球赛，和在远处观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。
她被无形的大手拽入球场，那种局外人的感觉一瞬间消失，
球员都是她熟悉的面孔，在她面前来回穿梭跳跃，每一次跑过时带起的风，脸上滑落的每一滴汗水都清晰可见。
身处如此喧嚣之中，符遥居然还能听见自己放大的心跳声。
砰砰、砰砰。
几乎和球一起共震。
黄程程完全忘记了她之前说再也不要搭理林思宇的话，加油喊得比谁都大声。
尤其是林思宇中场被人断球的时候，她气得差点没把拐杖丢过去。
“10班加油！！！”符遥被这气氛鼓动，忍不住跟着人群喊了两句，“10班必胜！！！”
杨明开场就打出一个稳如老狗的三分，吸引了对面注意，中分头特意匀出一个队员出来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