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  如此厚重的承诺,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。
  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,内心最深处有某种厚重感情在喷涌而出,来势汹汹。
  好残忍的天真。
  即便知道她是个薄情人,即便知道过去这一年里她根本没有爱上他,即便知道她对他的这份堪称兴趣的喜欢根本支撑不了一生一世,但是他无法抗拒,他不想逃避,他心甘情愿沉沦。
  他喉结滚动,眼眶逐渐温热了,声音喑哑: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殷海烟笑起来,眼睛弯弯亮亮,像一个小孩子,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,她抬了一下下巴,沈清逐心领神会,低头和她的唇瓣相合。
  殷海烟开心极了,亲他一会儿就要停下来笑一笑,沈清逐安难得主动地追上来,几个回合后,彻底把她带入了这让人心神荡漾的氛围中。
  雪花纷纷扬扬,廊下人影交叠。
  不知何时变换了姿势,沈清逐背靠在门框上,下巴还垫在她的肩膀上喘息,身体却已经半躺,被卡在她和门框之间,半点动弹不得。
  殷海烟掰过来他的脸,看他红艳艳的嘴唇晶亮,看他眼尾薄红如残瓣,看他眼中弥散着潮湿雾气,如同一只无力反抗的小兔子,突然起了欺负他的恶劣念头。
  她低头,湿热的吻再次落下来,沈清逐抬头,忘情地回应她,耳边的啧啧水声让他无地自容,但他想要她更多、更多的气息……
  “呃,”突然,他闷哼一声,修长的手指猛地叩住殷海烟的肩膀,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随着殷海烟的视线看下去。
  殷海烟眨巴着眼睛装无辜:“怎么办?我是不小心的……”
  沈清逐隐忍地喘着气,羞耻地闭了闭眼睛,“你……你想的话就快点……呃!”
  他睁开眼睛,瞪着她,脸色红得要滴出血来。
  殷海烟带着醉意的脸笑得十分纯真,再次吻了吻他的脸,音声如魅,“可是我想慢一点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窸窣声占据了全部的听觉,沈清逐不想让殷海烟看到他的脸,可是他逃无可逃,他闭上眼睛,但这只是掩耳盗铃,如野兽一样危险的视线根本让人无法忽视,他知道她不会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。
  雪夜沉寂,为数不多的声音就愈发明显,沈清逐红着耳朵,手指紧紧抓着殷海烟肩头的衣服,将原本平整的衣衫弄成了凌乱的褶皱。
  ……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,咬到红肿的下唇终于得到了释放,松开的瞬间水光潋滟,他喘息着,还在失神。
  殷海烟扯开他的衣带,凉风灌入,让他有了几分清醒。
  “进屋去……”他发出最后的乞求,继而就被铺天盖地的深吻淹没。
  大雪还在簌簌下落。
  ——
  翌日,直至中午,狐狸饿得吱吱叫,才把榻上沉眠的沈清逐吵醒。
  沈清逐先清醒过来,眼睛酸痛,浑身上下疲软,只有手指还能动。
  他睁着眼睛,盯着床架雕花顶的目光呆呆的,还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里。
  太疯了……
  从廊下到里屋,几乎一夜没有停歇,他昨夜才知道阿烟一个女子力气大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,每每他颤栗着想逃跑,总能被她按着身体抱住,好像被禁锢在铁牢笼之中。
  怀里有东西在动,他伸手,摸到了殷海烟顺滑如丝缎般的秀发。
  喉咙沙哑像是撕裂了一样,沈清逐撑着疲惫的身躯,轻手轻脚地从殷海烟怀中抽回酥麻的手臂,把她的脑袋挪回枕头上,在一旁缓了好一会儿才踉跄下床,倒了一杯冷水浸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。
  隔壁王婶子家的做饭声清晰丝地传过来,沈清逐呆呆地喝着水,突然又被呛得直咳嗽。
  昨晚那样的动静,不会全传到隔壁去了吧?
  这不能怪他,最开始他还能控制一下,但是后来……完全失控。
  很少有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掌控感的时候,沈清逐有点害怕,但是又无法忽视其中的愉悦,尤其是在正好想到在未来会和她有一个家,那一刻达到巅峰。
  床上的殷海烟还没有醒来的迹象,他放下水,开门出去散热,廊下还有两床凌乱的被子,但是院子里已经积满了厚厚的雪。
  一夜的大雪,掩盖了昨晚所有的痕迹。
  他先给狐狸喂了东西,又进厨房做饭,可是浑身酸软疲乏,胳膊都不受控地发抖,弯腰时腰也酸疼得厉害,只能糊弄地弄了点吃的。
  一转身,殷海烟穿过院子进来了。
  “怎么不好好休息,还有力气吗?”她笑盈盈地接过他手中的水瓢。
  “还好,”刚刚经过的那一夜的感受实在不太能让他忘却,沈清逐现在看见她身体就有点异样感,不知是发怵还是别的什么,他顿了顿,“我去扫雪。”
  殷海烟拦住他,“别扫了,我们一会儿堆雪人。”
  沈清逐哪还有力气堆雪人,这个工程最终由殷海烟一人完成,好在殷海烟心情很好,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。
  看清楚了她堆完的成品,沈清逐眸光闪了闪。
  两人一狐,和昨晚画的一模一样。
  沈清逐:“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?”
  殷海烟摇摇头:“记得是在喝酒,然后就是看见你衣衫不整……中间空白的,我做什么了?”
  沈清逐敛眸,云淡风轻道:“也没什么,画了和三个雪人一样的雪地画罢了。”
  殷海烟察觉到他情绪有些失落,问:“真没什么?那你说说,昨晚我们是怎么变成那样的?”
  “我……我也喝醉了……”沈清逐表情有些欲言又止。
  虽然他的意思是他也不记得多少了,但这个反应明显不是那么回事,殷海烟心道:“不会吧?难道我真来硬的了?”
  她咳了一声,试探地问:“你是真的想好了吗?以后也完完全全的想好了?”
  沈清逐没有迟疑,点点头。
  殷海烟松了一口气。
  这就行了嘛,管自己是怎么达成目的的,不重要!
  沈清逐完完全全地接受了自己,还是在自己醉酒时不费吹灰之力做到的,殷海烟觉得这是新一年的好兆头,心情好似春日的蝴蝶,轻快地流连在花丛中,简直是到人间之后最舒心的一件事了!
  幸福的总是过得很快,很快又到了这一年的二月。
  阳光明媚,万物复苏。
  最近,沈清逐在给狐狸喂饭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。
  第17章 不适感
  狐狸窝里出现了不同颜色的狐狸毛,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,但是最近从窝里清理出来的一些毛发是灰色的。
  沈清逐疑惑:“怎么会连续几天出现颜色不一样的毛呢?”
  对于在沈清逐手中混为一团的狐狸毛,殷海烟在一旁左看右看,最后摇摇头放弃,“看不出来不一样。”
  “一个深一个浅,你仔细看。”
  沈清逐把那团狐狸毛拆分成两簇,叫殷海仔细辨别了,果然一深一浅。
  “小狐狸,你自己说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  殷海烟点点狐狸脑袋,狐狸歪头,无辜的看着他们,大眼瞪小眼。
  沈清逐和狐狸瞪了半晌的眼睛,皱眉道:“你觉不觉得这狐狸胖了一点?”
  沈清逐在某些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细心和认真,殷海烟自愧不如,并且觉得他有点疑神疑鬼。
  “它不是一直都这么胖吗?”
  “那是冬天,要屯肉屯毛过冬的,春天也该瘦下来了。”
  “是哦。”
  殷海烟顺着狐狸的背,摸了一手的毛,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狐狸老是在半夜叫唤把她吵醒,灵光一现,道:“你说他会不会是揣崽了?”
  沈清逐一愣,伸手把狐狸按在地上翻过来,露出它的肚子,鼓鼓囊囊的,似乎是比以往大了一圈,但是由于这狐狸一向被沈清逐喂得很胖,连脖子都没有,所以竟然这么久都没被发觉。
  “好像……真的是,怎么会这样?”
  他一脸惊愕,甚至有些痛惜,活像是自己养大的乖乖女儿被一个不学无术小混子勾搭了一样。
  殷海烟安慰他:“春天嘛,本来就是狐狸发情的季节。”
  沈清逐盯着手心分出来的那团光泽不太好的灰色狐狸毛,实在忧心忡忡:“我们的狐狸这么漂亮,你说那只公狐狸会好看吗?”
  “狐狸,不能拿人的眼光来看吧,小狐狸自己愿意就行了呗。”
  沈清逐却听不进去,正色道:“不行,作为小狐狸的主人我们得把把关,今天晚上遵守,看那只公狐狸还会不会来。”
  殷海烟:“……”
  殷海烟不大乐意地撇撇嘴,夜晚的时间那么宝贵,怎么能拿来干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呢?
  但看着沈清逐这么在意的面上,她勉强同意陪他一起。
  见她没什么意见,沈清逐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  能躲一天是一天。
  最近他实在有点受不住殷海烟,她仿佛不知疲累一样,每夜都要变着法子折腾他,第二天却依旧能蹦蹦跳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