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
  虞清欢急忙摇头,“不是。”
  自己怎么可能嫌弃沐淮安啊。
  沐淮安声音裹着砂砾般的涩意:“那便是因为不喜欢我?”
  虞清欢下意识道:“不是......”
  闻言,沐淮安黯淡的双眸,掠过一丝亮光,好似抓住了一只本来以为抓不住的手,声音都染上了难以置信的雀跃,声音发颤:“......你喜欢我?”
  虞清欢人都懵了,顿时觉得头有些疼,怎么就被沐淮安给绕进去的。
  此时,仿佛得到了回应的沐淮安向虞清欢走近,想从她的神情反应得到答案。
  虞清欢不自觉的往后退。
  就在这时,门外忽然传来桑如的低呼声,“二爷回来了!”
  屋中二人都愣住了,几乎是第一时间,虞清欢一把拉住沐淮安的手,拽着他往屏风后面走去,环顾四周,飞快打开柜子,推着沐淮安往里头藏。
  虞清欢语速极快,几乎是哄人的语气,对沐淮安说:“你先藏在这里,等我把他打发走了,我们再说。”
  沐淮安的手却紧紧的抓着柜门,一双眼睛透过面具直勾勾的看着虞清欢,“你是不是心里有我?”
  虞清欢:“......你先把手松开,我们晚点说。”
  沐淮安却不肯松手,甚至另一只手抓住了虞清欢,一颗心在胸腔里飞速的跳动,眼神定定,已经染上了笑意,“你心中有我。”
  此时,屋外,脚步声已经停住,传来了谢知礼清冷的声音,“大夫人呢?”
  桑如笑呵呵的迎上,“回二爷话,夫人还在歇息。”
  谢知礼当即伸手要去推门。
  虞清欢一颗心跳得飞快,比先前在萧景和那里险些露馅被谢知礼发现时还要慌!
  偏偏眼前的沐淮安还不肯松手,一副问到底的样子......
  第66章 我大哥已经死了
  屋外的桑如挡在屋门前,想将谢知礼拦住,干笑道:“二爷稍等片刻,夫人在里头更衣呢。”
  谢知礼眸色冷沉,“既是更衣,你为何不在屋里伺候?”
  主子更衣,奴婢却在外头,虞清欢当真在里头?
  他当即上前要推门,桑如急忙拦着,“二爷再等等,夫人吩咐了不让人进去!”
  屋外的动静不小,惊得屋里的虞清欢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  沐淮安和萧景和不同,她和萧景和确实不清白,可跟沐淮安却是什么事也没有,但若是让谢知礼撞见沐淮安在自己屋里,就算是清白,那也变得不清白了!
  虞清欢想将柜门合上,但沐淮安却抓着柜门,甚至拉着她的手,不让她走,一双眼睛满是希望,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。
  “你是不是对我有意?”
  虞清欢额角直跳,怎么就非得在这个时候问,她一颗心跳得飞快,“这很重要吗?”
  沐淮安从未在一件事情上如此执拗,他看着眼前心慌意乱的虞清欢,目光坚定道:“很重要。”
  若是她对自己半分意思都没有,岂会三番两次去寻自己,还在自己病时亲自照料。
  若是她对自己当真无意,为何一直不否认自己的话?
  这么一想,他的手更加不愿意松开,就算是被谢知礼撞见又如何。
  虞清欢却很急,心里不解,沐淮安今日是怎么了,平日里他从不会强迫自己的,今日却死抓不放。
  屋外,谢知礼脸色铁青,衣袖下的拳头紧握,“她是不是不在里面?”
  桑如继续干笑,“怎么会,夫人就在里头......”
  可此时的谢知礼却根本不信,已然断定虞清欢根本不在屋里,天色已经这么晚,她难不成要在隔壁留宿不成!?
  他不耐烦的推开桑如,一把推开屋门,大跨步往屋里走。
  听见推门声,虞清欢再顾不了其他,她快速凑近,急促的吐息扫过沐淮安鼻尖,温软的红唇飞快贴上他的脖子。
  脖子上传来的温软触感将沐淮安钉在原地,他怔怔的看着虞清欢,大脑一片空白。
  趁他怔神之际,虞清欢火速从他手里抽出被攥住的手,一边将他的手从柜门上掰了下来,猛的将柜门合上。
  她起身来不及走出去,屋外的人已然走进了屋里,绕过屏风快步走了过来,后头拦不住的桑如紧跟了进来!
  谢知礼黑沉的脸色,在看到屋里的虞清欢时,明显愣住,似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在屋里。
  虞清欢从衣柜旁走开,经过谢知礼身旁时,语调带着不满,“你莫不是将我这屋子也当成自个的了,想进便进。”
  桑如跟着进来,目光扫视四周,没见到沐淮安,心里松了一口气,看来小公爷应该是藏起来了。
  虞清欢后背沁出冷汗,这会儿飞速加快的心还未平稳下来,眼神却示意桑如退下。
  桑如走时,顺手将桌上的其中一个茶杯扣回原位,生怕等会被心细的二爷发现这屋里还有一人。
  谢知礼跟着虞清欢在桌边落座,“昨夜与我争执,今日便眼巴巴的去寻那沐淮安,你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?”
  虞清欢轻呵一声,倒了一杯茶喝,“我以为你是想明白了昨日之事,才来寻我,看来还是没想明白。”
  衣柜里,沐淮安已然回过神,所谓君子,非礼勿听,可这会儿,他却忍不住定下心去听外头二人的对话。
  谢知礼一把攥住虞清欢端着茶杯的手腕,看着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样子,有些心慌,“我给的平妻之位你看不上,难道你想去他国公府当妾不成?”
  垂眸看着身上被溢出来的茶水打湿的大片衣衫,虞清欢眉头微蹙,却没同他计较,只是忍不住问,“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跟着你?”
  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和自己睡了那么几次?
  谢知礼攥着她的手腕,四目相对,脑子闪过的,全是白日里在沐家庄子时,她看着沐淮安的样子。
  事实上,从沐家庄子离开,他便已经后悔没将虞清欢带走。
  将人放在那里,还不知道这二人会说些什么......可太子还在,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跑回去。
  谢知礼薄唇紧抿,半晌道,“你是我的女人,既碰了你,便容不得其他人沾染半分。”
  柜子里,沐淮安的手紧攥成拳,指尖泛白,紧紧的掐着掌心,好让自己保持理智,不至于冲出去。
  虞清欢听了,却只觉得好笑,“可碰过我的人,又不止你一个。”
  谢知礼眉眼迸出戾气:“那人已经死了。”
  虞清欢不以为意:“那又如何。”
  说着,她抬手,将谢知礼的手指头一根一根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,随后将茶水一饮而尽。
  其实,她倒也没有这么痴情,不过是搪塞谢知礼的话。
  可谢知礼却听进去了,死死咬住后槽牙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,为什么要如此在意。
  “那沐淮安呢,他算什么?”
  虞清欢顿时有些沉默。
  密闭的柜中,沐淮安在听见谢知礼问出这句话后,心跳震耳欲聋,他也在等虞清欢的回答。
  屋外,桑如替屋里的自家夫人抹了一把汗,看来生得太美也是不容易,这幸好屋里的不是自己。
  虞清欢不语,谢知礼却步步紧逼,一脸不甘心道,“他早已毁容,陈家见了他的样子,知道他仕途无望便退了婚,你却要与他往来,你可知他面具下那张脸是何模样,只怕你见了,夜里都要噩梦不止!”
  虞清欢脸色骤变,沐淮安还在这里,听见这些话,他心里该有多难受!
  她当即厉声呵斥:“谢知礼,你胡说八道什么!?”
  衣柜中,沐淮安脸色愈发苍白,指尖已经深深陷入掌心的肉,掐出了几道血痕。
  谢知礼说的都是实话,他生不出任何一句反驳。
  他心中不由浮现一丝自嘲,方才究竟为何会生出那般妄念,连谢知礼那般健全之人,她尚且不在意,又如何会喜欢自己。
  沐淮安,你当真是不自量力。
  第67章 其实你不必怜悯我
  被虞清欢呵斥,谢知礼不仅没有收敛,还继续讽道,“京城人尽皆知的事,我说错了吗?”
  “旁人避之不及,你却上赶着怜悯,他国公府小公爷的身份便如此让你眼红,上赶着去讨好?”
  虞清欢脸色愠怒,怒意涌上心头,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,只恨自己平日里看过的书太少,这会竟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两句。
  谢知礼冷笑,“我今日也不曾说什么,倒是他,若是有些自知之明,也该知道远离你,往后都不该再招惹你。”
  虞清欢被生生气笑了,“他不过面容有损,你连棋都下不过人家,你以为你就很好吗?”
  提及今日的棋局,又见虞清欢如此反应,谢知礼心中戾气愈盛,眸色又冷沉了几分,“我不过说了几句,你便如此维护,还说与他没有什么?”
  虞清欢咬牙切齿,“你真是不可理喻。”
  “出去!”说着,她起身拽着谢知礼的胳膊,开始赶人,“你出去,我今日不想见到你!”